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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游终南:此心安处是吾乡
作者:吴善旺  〖2017-04-06〗

      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;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题记

      “呼……”停驻在一稍大的台阶上,任凭太阳的光点在我身上跃动,看着身后那层层遮掩的翠,想来这在春天是很美的景吧。不久,喧闹袭来,儿童的嬉戏声催促我再次攀爬起台阶……

      这是暖春三月的终南山,是独属于净业寺的一分静谧与祥和。净业寺位于终南山中一条名为“沣峪”的山谷,一道盘山公路蜿蜒进去,一旁是陡峭的山壁,另一旁则是布满石滩的河道。如此行走一公里至人群处,左侧半掩着一面墙体,赫然写着“以无上觉”。无上觉,佛语为“佛觉悟一切法之真智也”。我所寻求的宁静会在此山中一座小小的禅院里吗?

      隐于林,是多数寺庙的选择。净业寺处于半山腰上,被林木所掩盖,在山脚下完全寻觅不到其踪迹。上山的路曲折延绵,之字形的台阶缠绕着山体向上一路绝尘而去。十数分钟后,我在净业寺的门前稍稍缓解爬山带来的疲劳。蓦然,看见楹联写着:“回首依依酒绿灯红繁华大梦场中谁识我;到此歇歇风清月白梵呗空灵高峰顶上唤醒迷徒”。在这里,钟声是否能唤醒我这愚钝的人儿,是否能洗涤我满是灰尘的心灵,是否能给予我渴求的答案?

      跨入门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“律宗祖庭”的石碑和一丛修竹,竹枝随风轻轻摇摆仿若水中的飘叶上下浮动,又如欢迎迷途的人儿归来。来到庭中,一条小路直通大雄宝殿,两旁夹杂的些许高耸的树木,还有花香并着檀香充塞了这方圆天地间。因为是假期的缘故,寺内有不少的游客,静谧与祥和的气氛却并未因人们的到来而被打破。人们或参拜,或观经,或闲聊,一切如此自然随意,令人不禁想抛却尘俗来静坐凝思。

      有一僧人,一袭灰袍,离群独处,停驻在一小树前,久久不肯离去。僧人抬起头颅,细细凝望,偶尔微微侧头,抑或轻移脚步,目光始终流连在两簇树叶间,全然不知我的目光已在他身上徘徊许久了。少时,他摸出了手机,横置眼前,是在拍着什么吗?这令我更加好奇起来了。似乎是拍完了,僧人又看了良久,这才翩然远去。我便加快脚步走近了刚才他停留的地方。那是一件艺术品,是自然的馈赠,明明是觅食的工具,却带着惊艳。蛛网,那是蛛网!带着严谨而美丽的它此刻有力地彰显自己的存在,这就是那僧人眼中的景象吗?我转身,离去,我已经得到了答案。

      苏轼曾问及从岭南归来的柔奴,“试问岭南应不好”,答之:“此心安处是吾乡”。是啊,心灵没有了宁静,我们正如那风中飘絮,水上浮萍。街头熙熙攘攘,却只看到了空虚。禅寺清幽,非是屋阔院深,只是因为拂去了尘埃。世人不自知,见其景不知其静,何处又不能平心静气。

      一缕檀香,数声呢喃,几许禅意,深锁了多少幽静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