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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蛇灰线 语断意连
——《水浒传》中草蛇灰线法的应用
作者： 01级计信本（11）/望晴  〖2002-07-03〗
在《水浒传》第二十二回《景阳岗武松打虎》中写到武松辞别柴进时，“抢了哨棒，要行。”由此处起，一路把那条“哨棒”断续写来；上路提着哨棒，饮酒倚了哨棒；饮酒之后，又绰了哨棒；立身过岗，提了哨棒大步前行；因醉意已过几分，便拖了哨棒；酒力不支，便倚哨棒而卧；闪开虎时，哨棒提在手里；劈虎时，双手抡起哨棒，半空劈将下来；谁知一棒打在树上，哨棒断做两截。至此，作者共写哨棒十七次。这十七次的出现可视为一条线索，但并不连贯，若隐若现，时断时续，如撒灰成线，似有却无，似断而实续。又如蛇隐草中，“骤看之，有如无物，及至细寻，其中便有一条线索，拽之通体俱动”。因此，姑且把这种写作技法称做“草蛇灰线”法。 为什么要使用这一技法呢？作者凡构思作品，总希望把自己的主旨、意图交待清楚，让读者最大限度地理解自己的创作思想。但是，文学创作又忌太直太露，如果作者用大白话说出自己的意思，显然又太板滞，故而生出“草蛇灰线”一法。既要交待明白，又要使线索一线贯穿，同时要力求不着痕迹，从而巧妙地把线索与整个故事的发展揉合起来，这是一种高明的写作技法。 无独有偶。在《水浒传》中，写到潘金莲的情节时，也用了“草蛇灰线”法。这里的贯穿物是“帘子”。先是写武大郎的老婆潘金莲见武松英武，顿生邪念，立在帘子底下等候武松；后来武松见她品行不端，出公差前特意叮嘱武大郎迟出早归，早早放下帘子关好门户，省却是非；后来潘金莲叉下帘子时，失手打了西门庆，以此为发端与西门庆勾搭成奸，引出最后害死武大郎的一大段故事来。其实，帘子本为居家寻常之物，似乎没有多少戏好做，然而作者却写得多姿多彩。它可以成为潘金莲勾引武松的见证，也可以成为武大郎家室自卫的一根门栓，还可以成为打开罪恶之门的钥匙。作者把一副帘子写得变化莫测，尤如草中之蛇，形迹难寻，充满了变化的奇妙。 草蛇灰线是一种隐蔽的线索，它的特点是“善藏”。善藏便使文脉含蓄深沉，又有诗韵。贯穿、变化、隐藏，是使用草蛇灰线技法的要诀。只有这样，才能做到语不接意接，文脉贯通，生机勃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