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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鹿原的悲歌
作者:姚亮  〖2019-04-30〗

      不经意间看到书柜里存放的陈忠实先生亲笔签名的长篇小说《白鹿原》,想起陈忠实先生离开我们已经三年了。

      记得那是2016年4月29日清晨,得知陈忠实先生去世的消息,想说一点什么,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  当日下午,学校新闻宣传中心打来电话通知,说是省电视台的记者要采访我,采访的内容是我跟陈忠实先生的交往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对记者比较惧怕。当两位记者一个手持话筒,一个肩扛摄像机,来到我的办公室,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  手持话筒的记者说:“您跟陈忠实先生是朋友,请谈谈你跟陈先生交往中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  天哪!我哪里敢跟陈忠实先生做朋友啊?就连熟人也算不上。陈先生之于我,那是我景仰的著名作家;我之于陈先生,估计就是看起来面熟但想不起来名字的一个人罢了。但是,面对摄像机,我也无法多做解释。

      我跟陈忠实先生的交往有多次,时间最长、印象最深的是一次座谈会。我的空间相册里有跟陈先生等与会者的合影,题名为“附庸风雅”,含有自嘲的意思。人家都是著名作家啊小说评论家啊文艺理论家啊,我什么都不是,只是有个机会附庸风雅而已。那个座谈会原计划一个小时,结果开了两个半小时。我基本都是在聆听,偶尔插几句话,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。

      我是真心敬仰陈先生的。

      我敬仰陈先生的朴素。我见过很多有名的作家,但是像陈先生这样朴素的还真不多。他待人平易亲切,没有名人的做派。他出身于农家,始终保持着农民的淳朴。这种朴素反倒增添了他的大家风范和人格魅力。陈先生的话语也很朴实,一口很有韵味的关中腔。据说,大作家都是只用一种语言(包括方言)来思考来写作的,比如鲁迅,比如沈从文,比如陈忠实。正是这种朴素的关中方言,成就了他的文学创作。

      我敬仰陈先生的执着。他在少年时代就萌生了文学梦,初中二年级开始写下第一篇小说。虽然屡遭坎坷,但笔耕不辍,终于成为中国当代文坛的杰出作家。学文学的人,大都有当作家的梦想。但是,文学创作是一种极其复杂而且艰苦的超强度脑力劳动,想尝试的人多,能执着坚持的人少。抛开文学创作不说,想在任何一个领域成就一番事业,执着的品质是必不可少的。

      我敬仰陈先生的“忠实”。名如其人,名如其文。他的文学创作忠实于历史,忠实于时代,忠实于生活。他用真心来观察,来思考,来创作。古今中外的作家,不乏趋炎附势言不由衷矫揉造作从俗媚众之辈。一个真正的作家,必须有一颗真诚的心灵。我们读陈先生的代表作《白鹿原》,就能读出作者脉搏的跳动、血液的流淌。后来,《白鹿原》拍成了电影。我只是看了电影海报,就决定不去看这部电影了。从海报来看,电影在玩性感,失去了原著的“真诚”。

      那次座谈会上,陈先生以生动的比喻论述了怎样提炼生活素材创作精品的问题。他说,文学创作当然离不开艺术技巧,离不开对艺术形象的把握。但是,就像炼钢一样,同样的矿石可以炼出粗铁,也可以炼出精钢,这就有一个冶炼能力的问题。文学创作的“冶炼能力”,需要对社会生活的深刻洞察,对历史人生的深入思考,这就要有思想,有见识,有境界。

      这个比喻让我联想到了人生。人生也有一个“冶炼”问题。自己的一生是“粗铁”还是“精钢”,就看怎样去冶炼了。

      谨以此文缅怀陈老先生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19.4.23于白鹿原  姚亮